红崖山水库位于河西走廊东北部、石羊河下游,被腾格里和巴丹吉林两大沙漠包围,是亚洲最大的沙漠水库,有“沙海明珠”之称。库区碧波万顷、草木葳蕤,是禽鸟的乐园。我喜欢在红崖山水库观鸟,每次途经那里,总会停下车,到大坝上走走看看。
毗邻公路的大坝并非观鸟的最佳位置,这里水较深,来自外界的惊扰也多,禽鸟们不是很待见。坝上建有几处观景台,倒是比较清幽,但面对的并非禽鸟聚集之地,只适合极目远眺。观鸟的最佳位置在入水口一带,那是一大片与山岗相连的湿地,芦苇丛生,矮树成林,昆虫繁多,鱼虾肥硕。湿地为禽鸟提供了丰富的食物,芦苇丛、矮树林以及不远处山间岩石的缝隙处,是禽鸟繁育后代的场所。
对禽鸟而言,清澈的水体、丰茂的植被诱惑力十足,它们会闻风而来。于是,在红崖山水库栖息的禽鸟种类逐年增加,黑鹳、豆雁、鸬鹚、白鹭、苍鹭、赤麻鸭、斑嘴鸭、红嘴鸥、白尾海雕、凤头鸊鷉……有的常年可见,有的则只能在某些时间段看到。无论哪一种类,其数量都在逐年增加,越来越多的禽鸟与红崖山水库缔结相聚和重逢的契约。
【资料图】
伫立在堤坝上,看这些禽鸟飞起飞落,很是减压。我能不假思索呼出名字的,也就绿头鸭和天鹅。绿头鸭最是寻常,县城公园的人工湖里可见其影踪;天鹅知名度大、曝光率高,比较容易辨识。
晴好的天气最适宜观鸟,风平浪静,水暖沙白,鸟儿们心情舒畅,尽情展现自己的风姿。鹰隼之类的猛禽通常喜欢独来独往,成群结队的多是性格温驯的鸟类。因为不怎么牵涉到争夺食物这一核心利益,它们尽管种群有别,却也能够相安无事。虽然和这些鸟儿尚隔着一段距离,观鸟时,我还是会把手机调至静音状态。它们很机警,纵然手机铃音优美,它们也没有兴致欣赏,只会留下一串远去的背影。
清晨时分,水面上氤氲着淡淡的水汽,远处的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鸟儿们的身影伴随着清脆的鸣叫声由远而近、由小变大,为这幅笔墨晕染的山水画平添了灵动之气。它们用喙梳理羽毛,像极了用心梳妆的女子。傍着绚丽的朝霞,它们舞动翅膀飞往自己的心仪之地,开始了为生计奔波的一天。
距离堤岸远一些的地方,水深约摸三四米,颇受禽鸟们的喜爱。它们有的在水面上游弋,有的贴着水面飞翔,有的在天空中盘桓。在水面上游弋的,倏地脑袋一歪,像是轻吻了一下水面,做出吞咽状;贴着水面飞翔的,突然爪子往水里一探;在空中盘桓的,忽地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露出头时已在十余米之外……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水面上,将鸟儿们的身姿映衬得百媚千娇。此时,正是它们短暂的休闲时光。它们的嗉子圆鼓鼓的。浅水处,有的三五成群,打闹嬉戏,不时激起片片水花;有的静立冥思,似乎对眼前的喧闹毫不在意;有的则成双结对,与“大部队”渐行渐远……一旦受到什么惊扰,它们便振翅高飞,动作敏捷利落。
夜晚,同伴们都进入了梦乡,忠实履行职责的“哨兵”仍警觉地观察着四周,一旦有异常,它们便厉声发出警报。同伴们收到讯息,旋即做出反应。如是,往往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到处是扑打翅膀的声响,到处是充满惊惧或疑惑情绪的鸣叫,夜的静寂被打破,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在库区行走,无论春夏秋冬,总会与志愿者们不期而遇。他们清理水域垃圾,救助受伤禽鸟,阻止盗猎盗捕,是这些生灵的守护者,也是库区一道亮丽的风景。
初冬的红崖山水库最美,天空中不时飞过成群的赤麻鸭,还有忙碌觅食的豆雁、秋沙鸭等,给寂寥的冬日带来些许热闹。最惹眼的是白天鹅,它们游弋在尚未结冰的水中,娴静、端庄的举止将长途迁徙的艰辛掩藏得严严实实。
数九寒冬,水面封冻,尤其是一场大雪过后,一切都被皑皑白雪覆盖,禽鸟们觅食变得困难。这时,志愿者们会给它们投喂玉米。一些鸟儿明显是急性子,不等玉米粒落地,便大着胆子扑将上去;有的鸟儿则很矜持,在不远处观望,等志愿者离开一段距离,才围拢过去。
几个热衷摄影的朋友把红崖山水库作为创作基地,禽鸟们便是他们的“模特”--它们需有足够魅力,才入得了这些摄影师的法眼。他们每隔几天便驱车前往库区,不惧烈日,不畏寒风,可谓风雨无阻。他们精心挑选位置,架起长枪短炮,捕捉美妙的瞬间。那些鸟儿仿佛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在他们侧旁活动,甚至会上前去打量他们的器械。
鸟类的多寡,无疑是一个地方是否充满生机的重要参照。红崖山水库水色与鸟影相辉映,是鸟的天堂,也是人们休闲放松的绝佳之地。
(题图为红崖山水库风光)
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