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夏威夷遭百年未遇野火 预警系统未启动引愤怒

美国夏威夷毛伊岛（Maui）野火自8月7日爆发迄今已造成115人死亡，逾1000人仍然失联，经济损失预计达到60亿美元。

这场美国百年未遇的野火灾害不仅把2170英亩过火面积范围内的一切烧为灰烬，更给痛失家园的当地居民带来难以估量的心理创伤，同时也暴露出当地灾害预警系统的严重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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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观察到，半个月来，关于这场野火的报道始终是美国各大媒体的关注重点。面对不断攀升的死亡人数和居高不下的失踪人数，有媒体特地强调用“失联人员”替代“失踪人员”。这一方面是体现表述方式的严谨性，另一方面或许也有减轻火灾造成民众紧张和悲伤情绪的考量。

此次爆发野火的毛伊岛是夏威夷州第二大岛，也是该州著名的观光旅游胜地。在野火中损失最为惨重的拉海纳镇（Lahaina）位于毛伊岛西部。作为毛伊岛经济和文化中心，如今人口约1.3万的拉海纳在1820年至1845年曾是夏威夷王国首都，后被檀香山取代。此次野火中，拉海纳历史城区全部焚毁。

8月22日，工作人员在美国夏威夷州拉海纳镇进行修复工作（新华社发）

截至20日，拉海纳90%的野火已被扑灭，其余火情对人员生命已不构成威胁。另据夏威夷大学太平洋灾害中心12日发布的初步统计结果，受野火影响，拉海纳当地2207栋房屋受损或焚毁，其中86%为居民住宅，重建成本预计超过55亿美元。

夏威夷电力公司22日发布新闻简报说，拉海纳仍有1800个用户停电。公司将优先保障超市、药店等关键地点供电，然后逐步恢复其他商用处所和居民住宅供电。

卡尼埃拉·英（Kaniela Ing）是夏威夷州立法机构前议员。作为夏威夷土著族群成员，英的家族已经在毛伊岛上繁衍生息了七代。“每天查看失踪人员名单的时候，我都能找到认识的人。”回顾夏威夷动荡曲折的历史，英回忆说，在1893年美国人支持的起义军推翻夏威夷王国统治以来的历次天灾人祸中，夏威夷人向来能够明确其斗争对象，因此很容易激发热情，“但这场悲剧有所不同，面对如此支离破碎（的家园），人们真的非常伤心”。

在毛伊岛中部城镇库拉（Kula），原本被卡萝尔·罗斯（Carol Ross）和老伴规划为退休后住所的房屋已被野火烧为灰烬。虽然罗斯一家已经提前安全撤离，但大火过后，她家房屋只有高高的石头烟囱幸存下来，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废墟之中。在废墟边缘，一只覆满厚厚黑烟的狗盆散落在一旁。

罗斯决定从零开始重建家园。她说，他们一家目前处于最基本的生存模式，但与其他人相比已经足够幸运。“我们要竭尽所能先前看，要为他人做些事，有人比我们更惨。我们确实失去了居所，但比起失去生命，这不算什么。”

与罗斯类似，在火灾中失去83岁婆婆的布伦达·基奥（Brenda Keau）也展现出坚强和乐观。“和许多夏威夷人一样，我的心就属于这里，任何灾难都不会击垮我们，只会让我们更团结、更强大。”基奥表示，她丈夫已经把自己的基因样本提供给当局，供后者在婆婆遗体被发现后确认身份使用。

在为失去亲友和家园而悲痛的同时，更让拉海纳居民愤怒的是野火爆发时，当地灾害预警系统并未及时发出警报。拉海纳居民科尔·米尔灵顿（Cole Millington）表示，自己已经坐在汽车驾驶位上准备逃离火场时，才收到当地有关部门通过手机短信发布的紧急情况报警。

米尔灵顿在拉海纳经营一家卖辣椒酱的企业。他说，野火发生时，当地政府“局根本没有提醒我们疏散”，人们是看到天空中升起滚滚黑烟后自行疏散的。米尔灵顿认为，即便当地没有遇到过如此大范围的野火，已有的用于海啸预警的报警系统也应该被用作提醒居民疏散的工具，“但我们很多人都觉得完全没有收到提醒。”

毛伊县消防局长布拉德·文图拉（Brad Ventura）表示，由于野火蔓延速度过快，最初被波及的居民是在几乎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自行疏散的。毛伊县警察局长约翰·佩尔蒂埃（John Pelletier）坦言：“没有人预料到大火的来临，就是这样。”

据夏威夷州紧急事务管理局发言人亚当·魏因特劳布（Adam Weintraub）介绍，夏威夷州拥有号称世界最大的“整合户外警笛报警系统”，包括400个报警设施，但在此次野火发生时却无一启动。

魏因特劳布解释说，按照设计原理，这些警笛只有在火势蔓延至一定速度后才能鸣响。野火发生时，紧急事务管理局忙于协调地面应对工作，已经通过发送手机短信向民众发布火灾提醒，并借助电视和广播播报相关信息。“毛伊县（政府官员）没有任何过失……我认为他们已经竭尽全力抢救生命。”魏因特劳布说。

这张亚历克斯·弗里曼8月8日拍摄的照片显示，美国夏威夷州毛伊县拉海纳镇上空浓烟滚滚。（新华社发）

然而，魏因特劳布的说法未能平息外界对夏威夷州在这场野火中应对工作的批评。代表夏威夷州第二选区的民主党籍联邦众议员吉尔·德田（Jill Tokuda）认为，夏威夷州有关部门低估了野火的致命性和蔓延速度，该州繁复冗余的灾害预警系统并未发挥应有作用。

夏威夷大学国家灾难戒备训练中心执行主任卡尔·金（Karl Kim）表示，除了警笛以外，夏威夷居民还有许多获取灾害信息的渠道，包括新闻媒体、社交媒体以及邻里亲朋之间相互告知等。“显然，相关工作有很多需要改进之处，比如对野火蔓延的科学普及以及改善对野火的探测和警报等。”

美国总统拜登和夫人吉尔21日前往拉海纳视察灾情并慰问灾民。他承诺，联邦政府将提供援助，按当地居民需要的方式帮他们重建家园。

夏威夷州州长乔什·格林（Josh Green）警告，野火造成的死亡人数或将继续上升，“许多人是在逃命过程中丧生的”。